吃下林中的甜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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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雨心緒路迷亂, 走進暗綠憂黑的密林, 想逃避無情風雨的洗禮。
身纏樹影, 腳入浮濘, 雨粉飛揚, 滙成的小川是自我迷失了的領航員; 寒冷呼出的氣息, 是路盡的告知, 眼前是個百川滙入的黑湖, 但湖水出奇的平靜, 像蓋著重重的一面黑鏡。
走近細看, 湖水原來是透明的, 只是藍得沒有了生氣, 水裏蕩漾的是灰煙, 有一兩尾魚兒的亡魂在游驛; 看看水面反映的自己, 滿臉雨淚, 眼角膜朦糊, 面色墨綠滄藍, 已變成化入四周的幽靈; 沒害怕和討厭自己有著這樣的臉, 反覺有點靜化和清涼。
放下背上的包袱, 躺臥在一塊湖畔的盤石上, 一切靜寂得空洞,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給空氣裏的徽菌腐蝕容化了, 身體更覺冰冷, 四肢無力, 不想動彈, 只給眼睛半絲線的空隙往上望, 迷幻藥般看見閃閃鱗光; 奇怪地有點耀眼, 漆黑中發金, 張眼疑望, 一棵繁枝茂密的果樹已把我擁在懷內, 他抱得越緊, 我越覺輕柔。
附著小金葉的果實疊滿在他龐大的身軀上, 他把醬果一棵一棵填入我的嘴裏, 果實像染黑的櫻桃, 嘴饞後流出灰紅的汁液, 一口吐出, 大地盡給, 像不要浪費這寶貴的精血。
吃過迷茫藥液, 昏昏睡睡, 知覺流失, 瞳孔放大, 是死去, 是活著, 己不存在, 己不重要。

不知過了多久, 多久......... ,

直至金葉上凝著的露滴, 一個不留神, 命中了我的瞳孔, 把本已麻木了的六感, 帶回現世,
一切都給清楚了然, 原來吃下的, 是林中的甜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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